6月，不少应届中国留学生正忙着打磨、修改自己的毕业论文，这几十页甚至上百页的心血，凝聚着几年留学生涯的知识沉淀。受疫情影响，今年学子毕业论文的撰写过程相较往年多了不少曲折，论文进度会不会受影响？研究方法要不要重新选？内容要不要有所调整？特殊时期里，完成这篇毕业论文着实不易。
沟通成本陡增
校园关闭，图书馆关闭，大量纸质文献不能查阅，即使一些书籍提供电子版阅读，也无法充分满足文献搜索所需。这些，都是就读于英国利兹大学的吴芃在完成论文过程中无法回避的难题。
在西班牙胡安卡洛斯国王大学的王普，同样为图书馆关闭而发愁。他的毕业论文关注中国与西班牙之间的经贸合作，学校要求在8月底上交论文，王普已完成包括论文大纲、摘要、文献综述与研究方法在内的前几部分内容。如今，论文进入重点内容部分的撰写，可图书馆内一些参考价值很高的书籍无法借阅，想购买也不容易，他多少有些担心论文核心部分的论述深度受到影响。
除此之外，疫情防控要求尽量避免线下接触，这也极大增加了围绕论文的沟通成本。
“按照以往经验，论文撰写中的每个重要时间节点，导师都会专门安排会议。如今线下会议变为线上见面，讨论效果并不好，每次连线时间在10分钟左右，对论文的探讨非常有限，只能靠自己多思考。”吴芃表示，遇到问题电邮导师时，也得耐心等待回复。学校停课、无法见面，即使有互联网，也无法改变师生间沟通效率大受影响的事实。“与此同时，居家隔离的生活状态，使得除了基本的学习，其它都变得与英语无关，也失去了往日正常上课时的英语环境，语言能力下降很快。”
滕爱就读于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媒体传播与发展专业，也是今年毕业。往常她习惯于找教授面对面交流，哪怕并非办公时间，校园内遇到教授也是常事，随时可以请教问题。而今，若预约不到办公时间，想见老师一面很难，若对方并不常回邮件，交流更是难上加难。沟通不便，是不少学子在撰写论文进程中最大的困扰。
调整研究方法
论文写作进入实际操作阶段，学子对于其中涉及的线下研究方法也需及时作出调整。
滕爱的硕士论文主题是聚焦粉丝建立身份认同的过程中媒体所起的作用。定下选题时，导师建议她选用焦点小组（即小组座谈）研究法，邀请十几位受访者坐到一起。在这种方法里，经过训练的主持人以半结构形式与一组被访者交谈，在群体采访中更好激发个人表达，从而获取对有关问题的深入了解，并在自由进行的讨论中获得意想不到的发现。
可是遭遇新冠肺炎疫情，面对人员无法聚集的现状，采访场景只得转为线上。受访者之间临场反应所碰撞出的火花也无从把握，研究效果会在一定程度上打折扣，这令滕爱很是无奈。
万融也面临着相同现实。她就读于利兹大学商学院，由于毕业论文可以申请以咨询项目的形式进行，在通过了一家人工智能公司市场分析岗位的面试后，万融决定在毕业论文中分析这家公司医疗领域的竞争对手。
“因为我是跟公司做项目，受制于网络、语言等种种原因，很多问题在线上讨论不清楚，无法达到线下会议的效果，交流并不顺畅，论文进行中有些问题亟须线下讨论。”万融如是说。
论文数据需要借助市场调研来完成，万融通常选用采访、问卷调查与焦点小组相结合的方式。“现在不得不放弃这些方法，我要重新寻求线上解决方案。”她原本聚焦本地一家商场内以家庭为单位的消费者，可选择的采访对象在商场内比比皆是。然而，商场停业后，万融无法实地找到消费者完成采访，只能转战线上，但她坦言，这样得到的数据结果说服力并不足够。
难忘“云上”答辩
今年4月，周叶若洁在意大利米兰完成了自己毕业设计的“云上”答辩，她就读于意大利多莫斯设计学院，专业是时尚管理。
新冠疫情并未打乱她的毕业设计进度，其中大部分内容早已准备妥当，唯一的困难是毕业设计中需要体现自己的实习成果，而受疫情影响居家办公，公司业务明显减少，周叶若洁实习成果的展示部分比较松散。每隔一段时间，她会通过视频会议软件与老师分享、讨论自己的作品，听取老师的修改意见，继而打磨毕业设计。
“有段时间家里宽带断网了，当时网络运营商店铺已暂停营业，我的毕业设计尚未完成，交稿日期马上就要到了，那时我担心、焦虑到了极点，生怕影响毕业。”所幸，网络很快恢复正常，并未耽误毕业设计的进度。
相较于现场答辩，云答辩让周叶若洁感到更为轻松自如。身处自己熟悉的环境、答辩屏幕视角中看不到其他人，这让她感到放松自在。“我全程在看自己的ppt，电脑只有一个小角落会有自己的画面，但也全然不会注意到。正因为这种私密感，让我在答辩进程中不会太紧张。”
面对疫情期间的论文写作，学子的情绪引导值得关注。本报记者在采访中发现，长达数月之久的居家隔离、社交活动全部暂停的无奈、身在他乡与亲朋好友无法相聚的孤独、对海外疫情不知何时会趋于好转的焦虑……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让不少学子感到烦闷、忧郁。当毕业论文的压力袭来时，学生若感觉心理压力过大，务必要及时寻求心理辅导与帮助，疏导负面情绪，调整心态。据悉，不少学校也在疫情之下放宽了学生毕业论文的上交时限，学生如果认为一段时间内完成论文有困难，可以向校方递交延迟申请，以获得更长的论文撰写时间。（记者 孙亚慧）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0年06月11日 第 08 版）
责编：耿佩、包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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